杂说(其二) - 韩愈
探究“龙”之变化多端，借喻人材难测
【“杂说”是韩愈的四篇短文合集，今多将《马说》视为其第四篇。关于“其二”，一般认为即《龙说》，以下为其中节选，非全文。】
[“Zashuo” (“Miscellaneous Essays”) is a collection of four short pieces by Han Yu, commonly with “Ma Shuo” (“On Horses”) as the fourth. The second is typically known as “On Dragons.” Below is a partial excerpt, not the complete text.]
龙之为物，可大可小，可升可隐。
The dragon, as a creature, can be both huge and tiny, can soar aloft or vanish from sight.
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
When huge, it summons clouds and exhales mists; when small, it retreats into cracks and conceals itself.
乘雷霆以翱翔，长风波以鼓荡。
It can ride thunder and lightning to soar, or whip up billowing winds and waves.
然亦有人不知其为龙，以蛇虫视之。
Yet some fail to recognize it as a dragon, dismissing it merely as a serpent or worm.
呜呼！此亦世之不识龙耳。
Alas! Thus is the world’s failure to perceive a true dragon.
《杂说(其二)》一般被后世称为“龙说”，与《马说》等篇同属韩愈“杂说”系列短文。韩愈在此文中，以“龙”这种传说中变化多端、可大可小的神奇存在，暗喻世间卓绝之才或特殊之物往往不被凡俗所识。
文中写道“龙之为物，可大可小，可升可隐”，意在强调龙能够依环境、情势之需要而自由伸缩与变幻。它兴云吐雾时可翻江倒海、蔽日遮天，隐去时又能潜藏自如。然而，世人多以有色眼光将其视为“蛇虫”，不辨真伪，与《马说》中“伯乐不常有”这一主题相呼应，批评不懂得识别、珍惜奇才或殊异之人的社会风气。
从思想立意而言，“龙说”与“马说”一样，揭示了“有才之人若无明眼人赏识，便只能埋没形迹”的深刻讽喻。它不仅呼应中唐社会对人才机制的反思，也贯穿韩愈一贯的观点：上位者若缺乏眼力与胸襟，即便身边藏有龙马之姿，亦只能将其误视为凡兽或蛇虫，从而使社会失去发展良机。
文学上，《龙说》行文简洁却富有张力，灵动的“可大可小、可升可隐”既营造出“龙”这种神秘之物的鲜活形象，也为文章注入一种“自由变幻、不受拘束”的意境。再辅以“乘雷霆以翱翔，长风波以鼓荡”等富有动感的描述，使读者仿佛真切看到巨龙乘风破浪的壮阔场景，最后以“世之不识龙”点明全篇讽喻主旨，笔意犀利。
要点
1. “龙说”借龙的神异与变幻，影射不被识才的精英或稀有之人，引发对识才用才的普遍思考。
2. 与《马说》同理，都凸显“怀才不遇、惜才若渴”的主题，映射韩愈对社会不公平现象的批判。
3. 语言上灵动简练，通过“大”与“小”、升与隐的对照，丰富了龙的形象，亦带出文章流动的节奏感。
4. 对于现代读者，“不识龙”也可比喻“不能识人”，在任何时代都具备警醒作用，让人反思自身或社会如何对待潜力与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