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Memoriam A.H.H. (II) - Alfred, Lord Tennyson
悼念A.H.H.（第二章） - 阿尔弗雷德·坦尼森勋爵
悲恸言语与心灵救赎的交错自白
I sometimes hold it half a sin
有时我觉得，将悲恸诉诸言语
To put in words the grief I feel;
几乎带着半分罪过；
For words, like Nature, half reveal
因为言语，正如大自然一般，只能半数揭示
And half conceal the Soul within.
同时又半数掩蔽那内在的灵魂。
But, for the unquiet heart and brain,
但对于那忧思不安的心灵与头脑，
A use in measured language lies;
有节制的语言或可带来些许益处；
The sad mechanic exercise,
那悲伤却机械的操练，
Like dull narcotics, numbing pain.
宛如迟钝的麻药，让痛楚渐趋麻木。
《悼念A.H.H.》是坦尼森为哀悼故友亚瑟·亨利·哈勒姆所作的长诗，发表于1849年。第二章（Canto II）紧承首章展开，聚焦诗人自我表达的张力：一方面，坦尼森担忧将深沉哀痛诉诸言辞会有损其纯粹，似乎在“半数揭示、半数掩蔽”之间。他意识到语言如同大自然，既能呈现情感，也能阻隔灵魂最深处的真谛。另一方面，对“心灵与大脑皆不平静”的诗人而言，写作或许是一种必要的宣泄，宛如钝化的麻药能让他短暂摆脱悲伤的折磨。
这一小节语言简洁却力量十足。在对“言语与哀悼”关系的思索中，坦尼森既不否定写作的抚慰之效，也渴望在笔下保有对故人的最真实深情。他把“文字”比作一种带着使命感的机械操练，能维系内心紊乱的秩序；然而在反复的述说中，那些晦暗难言的内里究竟能否获得真正平复？也正是这种矛盾，让《悼念A.H.H.》保持持续的张力与深度。
要点
1. 诗人犹豫于直言悲痛所带来的“半数揭示与半数掩蔽”，凸显表达与真情的内在冲突。
2. 相比噤声，坦尼森终究选择用节制语言来“麻醉”心灵，为宣泄与自省提供路径。
3. 此节奠定了全诗“写作疗愈”主题：在表达与压抑的交替试探中，诗人寻求与亡友之间更深的精神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