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Poison Tree - William Blake
《毒树》 - 威廉·布莱克
愤怒与欺骗：心中暗生的毒树
I was angry with my friend;
我曾对挚友心生愤怒；
I told my wrath, my wrath did end.
我诉说了怒火，怒火便随之平息。
I was angry with my foe:
我曾对仇敌怀恨在心：
I told it not, my wrath did grow.
却缄口不言，怒火因此滋长。
And I watered it in fears
我以畏惧之情浇灌那怨恨之种，
Night & morning with my tears:
日夜都以我的泪水灌溉：
And I sunned it with smiles,
我以假意的笑容给予它阳光，
And with soft deceitful wiles.
并用柔和却欺瞒的手段呵护它。
And it grew both day and night,
它日夜不断生长，
Till it bore an apple bright,
最终结出一枚亮眼的果实，
And my foe beheld it shine,
我的仇敌凝望那闪耀之果，
And he knew that it was mine,
他明白那果实属我所有，
And into my garden stole
他潜入我的园中
When the night had veiled the pole;
趁黑夜掩去了天空的光亮；
In the morning glad I see
清晨醒来，我欣然看到
My foe outstretched beneath the tree.
仇敌倒在那树下，长眠不醒。
威廉·布莱克的《毒树》选自《经验之歌》，以简短有力的诗句揭示了人性中隐秘且危险的情感——被隐藏、被纵容的愤怒。诗中以“种树”来象征怒火的滋生与扩大：当对朋友的愤怒得以坦诚相待，冲突随之消解；但对敌人的仇恨却被刻意藏匿并加以灌溉、呵护，最终结出象征毁灭的毒果。
在布莱克的创作理念中，“心灵世界”与外部行为常相互呼应：那些未被表达和疏解的情绪，就像潜藏在暗处的种子，会不断吸收恐惧、欺骗等负面养分，日益壮大，最终演变为伤人先伤己的“毒树”。
诗歌在宗教与道德层面也有所映射：圣经故事里“苹果”常牵连着诱惑与堕落，而这里的“毒果”同样让人联想起人类在负面情感中迷失的处境。它既是对善恶交织的隐喻，也警示人们若任由怨恨与欺骗生根发芽，终会导致悲剧收场。
整首诗节奏紧凑，善用对比：以对“朋友”敞开怒火、对“仇敌”隐瞒情绪，分化出两条截然不同的情感走向。结局中，“仇敌”因偷食毒苹果而毙命，而“我”却以近乎冷漠的心态去“欣然”看待这一切；这种反转不仅突显了诗歌的讽刺意味，也反映了人性对怨恨一旦失控所产生的冷酷力量。
在现实生活中，无论是积蓄的压力、未化解的矛盾，还是内在的负面情感，都可能演变为埋藏在心底的“毒树”。读者在品味此诗时，可以反思自己是否也有类似暗流涌动的情绪：我们应当如何面对并坦承自己的愤怒，从而避免让怨恨在心底悄然茁壮，最终伤人害己？诗人借此提醒我们：唯有坦白、沟通和宽恕，才能阻止无形的怒火吞噬彼此。
要点
1. 诗作以“种树”象征隐蔽愤怒的不断壮大与最终爆发。
2. 坦诚面对情绪能化解冲突，而隐瞒欺骗却会滋生更深的怨恨。
3. 毒苹果对应圣经意象，暗示诱惑与堕落在人性的阴暗面交织。
4. 结局映射了被隐藏的负面情感终将导向毁灭与悲剧。
5. 布莱克透过短诗呼吁人们正视内心冲突，及时宣泄情绪以免恶果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