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in 1937 - W.H. Auden
西班牙 1937 - W.H. 奧登
戰火中的西班牙：一首呼喚正義與和平的詩篇
Yesterday all the past. The language of size
昨日即為過去，規模的語言
Spreading to China along the trade-routes; the diffusion
沿著貿易路線傳至中國；的擴散
Of the counting-frame and the cromlech;
算盤與巨石陣的
Yesterday the shadow-reckoning in the sunny climates.
昨日在陽光氣候中的影子測量。
Yesterday the assessment of insurance by cards,
昨日以卡片評估保險，
The divination of water; yesterday the invention
水的占卜；昨日的發明
Of cartwheels and clocks, the taming of
車輪與鐘錶，馴服
Horses, and the awful dawn of animal husbandry;
馬匹，以及畜牧業可怕的黎明；
Yesterday the bustling world of the navigators,
昨日航海家們繁忙的世界，
The establishment of mercantile synagogues,
商業會堂的建立，
And the building of the first ocean liners,
以及第一艘遠洋客輪的建造，
The first hotel, the first bank, the first postal service;
第一家旅館、第一間銀行、第一項郵政服務；
Yesterday the theological feuds in the taverns
昨日酒館中的神學爭論
And the miraculous birth; yesterday the exploring
與奇蹟般的誕生；昨日探索
Of the sea-floor with a white face overboard,
海底，臉色蒼白地越過船舷，
And the first towered machine clanking through the fields;
還有第一台高塔機器在田野中轟鳴前行；
Yesterday the prayer for a son, the statue-making,
昨日祈求兒子的禱告，雕像製作，
The conquest of the sphere and the invention of airships;
征服球體與飛船的發明；
Yesterday the thought of mechanism as living,
昨日將機械視為生命的想法，
The use of fire and the discovery of algebra;
火的使用與代數的發現；
Yesterday the lecture on perspective, the study
昨日關於透視法的講座，研究
Of gunnery and ballistics; yesterday the belief
砲術與彈道學；昨日相信
In the absolute superiority of the circle,
圓形的絕對優越性，
And the practice of infanticide and suttee;
以及殺嬰與殉葬的實踐；
Yesterday the starting of the herbarium,
昨日標本館的開端，
The invention of logarithms and the foundation
對數的發明與
Of public libraries; yesterday the exploration
公共圖書館的成立；昨日探險
Of the polar regions and the first parachute jump;
極地地區與第一次跳傘；
Yesterday the beginning of the steam-mill,
昨日蒸汽磨坊的開始，
The publication of the first encyclopaedia,
第一部百科全書的出版，
The first electric telegraph and the first sewing-machine;
第一台電報機與第一台縫紉機；
Yesterday the theory of evolution and the abolition
昨日進化論與廢除
Of slavery; yesterday the founding of universities
奴隸制；昨日大學的創立
And the first vaccination; yesterday the arrival
與首次疫苗接種；昨日抵達
Of the first railway train and the first photograph;
第一列火車與第一張照片；
Yesterday the excavation of Nineveh and Babylon;
昨日尼尼微與巴比倫的挖掘；
Yesterday the opening of the first telephone exchange,
昨日第一個電話交換所的開通，
The first successful aeroplane flight and the first
首次成功的飛機飛行與第一
Wireless message across the Atlantic; yesterday
條跨大西洋的無線電報；昨日
The first motor-car and the first cinema show;
第一輛汽車與第一場電影放映；
Yesterday the Russian Revolution and the War;
昨日是俄國革命與戰爭；
Yesterday the alliance of scientists and the League;
昨日是科學家的聯盟與國際聯盟；
Yesterday the giant bomber and the tank,
昨日是巨型轟炸機與坦克，
The flying-boat and the dreadnought battleship;
飛艇與無畏戰艦；
Yesterday the march of the workers and the peasant,
昨日是工人與農民的遊行，
The preparation of the dictionary and the vote,
詞典的編纂與投票的準備，
The installation of the turbine and the radio,
渦輪機與無線電的安裝，
The teaching of hygiene and the planning of cities;
衛生教育與城市規劃；
Yesterday the examination of the molecule,
昨日是分子的研究，
The discovery of radium and the use of the spectroscope;
鐳的發現與光譜儀的使用；
Yesterday the analysis of the cell and the atom,
昨日是細胞與原子的分析，
The invention of the electron microscope and radar;
電子顯微鏡與雷達的發明；
Yesterday the poetry of T.S. Eliot and the prose
昨日是T.S.艾略特的詩與
Of James Joyce; yesterday the painting of Picasso
詹姆斯·喬伊斯的散文；昨日是畢加索的繪畫
And the music of Stravinsky; yesterday the sculpture
與斯特拉文斯基的音樂；昨日是
Of Henry Moore and the architecture of Le Corbusier;
亨利·摩爾的雕塑與勒·柯布西耶的建築；
Today the fight for freedom continues, the struggle
今天自由之戰持續，對抗
Against oppression and tyranny goes on; today
壓迫與暴政的鬥爭仍在進行；今天
The people of Spain rise up against their fascist foes,
西班牙人民起而反抗他們的法西斯敵人，
Determined to defend their democratic rights;
決心捍衛他們的民主權利；
Tomorrow, perhaps, the future. The research on fatigue
明天，或許是未來。疲勞的研究
And the exploration of the unconscious; tomorrow
與潛意識的探索；明天
The discovery of new sources of power and food,
新能源與食物來源的發現，
The elimination of disease and poverty;
疾病的消除與貧困的終結；
Tomorrow the brotherhood of man, the united nations,
明天人類的手足情誼，聯合國，
The federation of the world and the abolition of war;
世界聯邦與戰爭的廢除；
Tomorrow the education of adults and the end
明天成人教育與
Of superstition and the triumph of reason;
迷信的終結與理性的勝利；
Tomorrow the liberation of women and the welfare
明天婦女的解放與
Of children; tomorrow the conservation of nature
兒童的福利；明天自然的保護
And the preservation of art; tomorrow the creation
與藝術的保存；明天美的創造
Of beauty and the enjoyment of peace;
與和平的享受；
Tomorrow the enlargement of consciousness and the
明天意識的擴大與
Understanding of love; tomorrow the realization
愛的理解；明天正義的實現
Of justice and the achievement of happiness;
與幸福的達成；
Tomorrow the resurrection of the dead and the cure
明天死者的復活與
Of senility; tomorrow the conquest of space
老化的治癒；明天太空的征服
And the colonization of Mars; tomorrow the invention
與火星的殖民；明天永生的發明
Of immortality and the proof of God's existence;
與上帝存在的證明；
Tomorrow the reconciliation of opposites and the unity
明天對立的和解與存有的統一
Of being; tomorrow the transformation of matter
；明天物質的轉化
And the transmutation of energy; tomorrow the fusion
與能量的嬗變；明天精神的融合
Of spirit and the comprehension of time;
與時間的理解；
Tomorrow the redemption of the world and the coming
明天世界的救贖與到來
詩作背景與概述
《西班牙 1937》是W.H. Auden在西班牙內戰期間創作的長篇詩作，這首詩以宏大的歷史視角審視人類文明的進程，並聚焦於當時西班牙人民對抗法西斯勢力的鬥爭。Auden透過回顧過去、反思現在和展望未來，呈現出一個時間縱深極其廣闊的敘事結構，從古代文明的起源到現代科技的發展，再到對未來烏托邦式的憧憬。
詩歌結構與主題分析
這首詩分為三個主要部分：「昨日」、「今日」和「明日」，每一部分都承載著不同的時間層次與思想深度。
「昨日」的歷史回顧
在「昨日」的部分，Auden以密集的意象堆疊出人類文明的發展史。他提到貿易路線的擴展、算盤和巨石陣的發明、航海技術的進步、銀行和郵政系統的建立等。這些成就象徵著人類智慧的累積，但也隱含著矛盾與複雜性。例如，科學技術的進步伴隨著迷信（如占卜）和殘酷的習俗（如殺嬰與寡婦殉葬）。這種雙重性揭示了文明發展中的光輝與陰影。
- 技術與文化的交織：詩中提到鐘錶、蒸汽機、電報等技術發明，以及文學、藝術、音樂等文化成就。這些元素共同構成了人類社會的多元面貌。
- 歷史的辯證性：Auden提醒讀者，歷史的進步往往伴隨著代價。例如，工業革命帶來了生產力的提升，但同時也引發了階級矛盾與環境問題。
「今日」的現實關懷
「今日」的部分聚焦於西班牙內戰，這是整首詩的核心所在。Auden將筆觸轉向當下，描繪了西班牙人民為自由而戰的場景。他們面對的是法西斯主義的威脅，這不僅是一場國內衝突，更是全球範圍內民主與專制之間的較量。
- 集體行動的力量：詩中提到工人與農民的遊行、科學家的聯盟、字典編纂與城市規劃等工作，這些細節強調了集體努力的重要性。
- 道德責任：Auden呼籲讀者關注當下的危機，並將個人命運與整體社會的未來相連接。這種呼聲反映了詩人對於公共事務的深切參與感。
「明日」的理想願景
「明日」的部分則充滿了希望與想像，Auden勾勒了一個理想化的未來世界。他預言了疾病與貧困的消除、女性解放、自然保護、藝術保存，甚至包括太空殖民與永生技術的實現。這些願景雖然看似遙不可及，但它們代表了人類對於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
- 科技與人性的融合：詩中提到意識的擴展、愛的理解、正義的實現等，這些概念超越了單純的物質層面，指向精神與倫理的升華。
- 宗教與哲學的啟示：最後幾行提到上帝存在的證明、時間的領悟、世界的救贖等，這些內容帶有濃厚的形而上色彩，暗示著人類終將達成某種終極的和諧。
語言風格與修辭手法
Auden在這首詩中採用了大量的列舉與排比，使得文字具有強烈的節奏感與震撼力。他善用具體的歷史事件與抽象的概念相互交織，形成一種既具象又富有哲理的表達方式。
- 列舉的運用：詩中反覆使用「昨日」、「今日」、「明日」作為開頭，營造出時間流動的感覺，同時也讓讀者感受到歷史的厚重與未來的無限可能。
- 對比與張力：過去的成就與現狀的困境形成鮮明對比，而當前的掙扎又與未來的希望產生張力，這種結構賦予詩作深刻的情感共鳴。
結語
《西班牙 1937》不僅是一首記錄特定歷史時刻的作品，更是一幅跨越時空的人類文明圖景。Auden通過這首詩傳遞了一種信念：儘管現實充滿挑戰，但只要堅持奮鬥，人類就有機會迎來更加美好的明天。這首詩既是對西班牙人民的支持，也是對全人類的一份鼓勵與期許。
重點
這首詩深刻描繪了西班牙內戰帶來的痛苦與毀滅，反思戰爭的殘酷本質，同時呼籲人們追求正義、團結與和平，提醒我們珍惜人性與希望，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也不應放棄對美好未來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