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y Sonnet 5 - John Donne
第五首神圣十四行诗 - 约翰·多恩
罪疚与救赎之争：自我小宇宙的浸洗
I am a little world made cunningly
我乃一个巧妙构筑的小小世界，
Of elements, and an angelic sprite;
由世间元素与天使般的灵气所成；
But black sin hath betray’d to endless night
可那黑暗的罪孽却将我引向无尽的夜幕，
My world’s both parts, and, oh! both parts must die.
使我的“身”与“灵”双双陷落，而它们皆将死去，唉！
You which beyond that heaven which was most high
至高天宇之外的你啊，
Have found new spheres, and of new lands can write,
曾探得无尽天域，并能叙说未知疆土，
Pour new seas in mine eyes, that so I might
倒入我眼中簇新的海洋，让我或能
Drown my world with my weeping earnestly.
以真挚的泪水将我这小宇宙淹没重生。
Or wash it if it must be drown’d no more:
若注定无法全然淹灭，便用净水洗涤；
But oh it must be burnt! alas the fire
可它又必须被焚烧！唉，那烈火
Of lust and envy have burnt it heretofore,
贪欲与妒恨早将其灼烧，
And made it fouler; Let their flames retire,
令其更形污秽；愿那邪火退散，
And burn me, O Lord, with a fiery zeal
主啊，求你以圣火的热忱焚烧我，
Of thee and thy house, which doth in eating heal.
因你及你圣殿之焰能将我吞噬亦能治愈。
《第五首神圣十四行诗》是约翰·多恩对罪与救恩之间博弈的深层冥想。诗人自比“一个小宇宙”，既由物质元素构成，又拥有“天使般的灵气”。然而罪孽的入侵让这世界双重维度（身体与灵魂）同时堕落，难逃“双亡”的宿命。多恩在此向超越天宇的上帝求助，祈愿以“新海”与“圣火”来彻底净化自我。与典型的玄学派风格一致，他在几行简短诗句中，将地理探险的隐喻（“新球”与“未知疆土”）和虔敬的宗教情怀融为一体：一方面呼吁淹没旧我，另一方面祈望被神圣之火焚尽罪恶。
在诗歌前半部分，作者用“新海”或“泪水”象征一种极度的悔恨与洗净：只要能在汹涌的泪潮中将自己淹死，或许便可重生。然而仅仅用水冲洗仍不足以让堕落的“小世界”得以再造。多恩随即提出“火”的意象，将对欲望与嫉妒的烈焰与上帝之火作鲜明对比：前者只会令灵魂更加污浊；唯有后者——“能吞噬亦能治愈”——才可能带来真正救赎。整首诗的结构形成强烈对照：从先前因罪“被烧得更污秽”，到盼望被神圣之火“烧得更为纯净”。
与此同时，多恩对“身”“灵”两部分命运的强调也映射了当时宗教改革后对人性本身的复杂理解：人既有着与天使相通的高贵，却又屡遭凡尘欲念与原罪拖累。他以真切的祈愿口吻将整首诗收束，仿佛在说：灵魂如同病体，必须经历刀火之痛，才能被医治并摆脱无尽黑暗。通过饱含思辨性与抒情力的笔触，多恩在这首神圣十四行诗中展现了对自身救赎的热切渴望及对上帝之恩典的虔诚注目。
要点
• 诗歌以“我乃小宇宙”开篇，凸显了人的身心二元与罪孽带来的双重摧毁。
• “新海”与“圣火”对照：前者象征泪水的洗净，后者寓意灵魂被神焰重塑。
• 多恩将个人悔改与宗教象征交织，透过紧凑有力的玄学派语言，彰显人性与信仰间的张力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