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y Sonnet 2 - John Donne
《神圣十四行之二》 - 约翰·多恩
当灵魂寻求救赎却为黑暗所困的沉痛呼声
As due by many titles, I resign
因诸多身份之故，我将自我归还
Myself to thee, O God. First I was made
于你，噢上帝。首先是你创造了我
By thee and for thee, and when I was decayed
你用你的意志造我，也为你所用，当我堕落时
Thy blood bought that, the which before was thine.
你以圣血将我赎回，而我本该原属于你
I am thy son, made with thyself to shine,
我是你的子嗣，与你同享荣光
Thy servant, whose pains thou hast still repaid,
也是你的仆从，你不断偿付我曾受的苦难
Thy sheep, thine image, and, till I betrayed
我是你的羊群，你的形象，直到我背叛了
Myself, a temple of thy Spirit divine.
我自己之前，原是你神圣之灵的殿堂
Why doth the devil then usurp on me?
为何魔鬼竟能占据我心？
Why doth he steal, nay ravish that's thy right?
他为何掠夺，甚至亵渎你原本的主权？
Except thou rise and for thine own work fight,
倘若你不亲自兴起，为你所造之物奋战，
Oh I shall soon despair, when I do see
我恐将立刻绝望，每当我看见
That thou lov'st mankind well, yet wilt not choose me,
你深深爱着世人，却似乎不将我拣选，
And Satan hates me, yet is loth to lose me.
而撒旦虽憎恶我，却也不肯轻易舍弃我
《神圣十四行之二》是约翰·多恩早期“圣诗”系列中的一首，充分展现了他在灵魂探寻与宗教思辨之间的挣扎。诗人先以多重身份自白：子嗣、仆从、羔羊、形象，乃至容纳圣灵的殿堂，都暗示了人与上帝原本的亲近与依存。然而，“魔鬼的侵占”让主人公陷入自我背叛与堕落的状态，强烈渴望神的救赎。
全诗以第一人称向上帝呼喊，既坦陈自己在起初被造与被赎的神圣恩典，也剖白面对罪恶势力时的渺小与恐惧。诗人担忧：若上帝不出手相助，他将被绝望吞噬，而魔鬼则虎视眈眈地要将他据为己有。此时，他发现自己竟被困在上帝“或许不选”与撒旦“绝不放弃”之间的张力里，这种灵魂所受的痛苦在诗的末尾达到峰值。
这首诗一方面呼应了多恩的神学认知：上帝是人类终极的归依，也是对抗魔鬼的唯一力量；另一方面，也凸显了多恩本人在内心矛盾与信仰挣扎中的极端敏锐。整首诗的语言典雅而紧凑，兼具祈祷与反思的双重语气，强化了读者对“我们是否完全依赖神的拣选，或能否在自由意志中寻求救赎”的深层思考。
作品不仅是多恩与神之间的私人对话，更是所有在信仰中挣扎之人的象征写照；那种既渴望无条件的爱与拯救，却又为自身罪性所累、惊惧于被遗弃的心理，在玄学诗独特的紧凑形式下尤显震撼。
要点
1. 诗中多重隐喻揭示了人与上帝的原本关系，以及堕落后对救赎的迫切渴望。
2. 上帝的“拣选”与魔鬼的“伺机”形成对比，突出灵魂在善恶之间的挣扎。
3. 诗人的呼喊兼具自省与祈愿，展示了玄学派诗歌理性与情感并重的特质。
4. 整首诗以对话形式呈现，对信仰者而言是自我剖析，对所有读者也是深刻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