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Memoriam A.H.H. (CV) - Alfred, Lord Tennyson
悼念A.H.H.（第一〇五章） - 阿尔弗雷德·坦尼森勋爵
旧境新痛：山丘之上镌刻的回忆
I climb the hill: from end to end
我拾阶而上：极目四顾
Of all the landscape underneath
俯瞰脚下的整片苍茫大地，
I find no place that does not breathe
却不见一处不吐露
Some gracious memory of my friend.
有关我故友的温柔回忆。
No gray old grange, or lonely fold,
无论是灰瓦农舍，还是僻静畜栏，
Or low morass and whispering reed,
或是低洼沼泽和沙沙作响的芦苇，
Or simple stile from mead to mead,
乃至草场连草场间简易的踏阶，
Or sheepwalk up the windy wold;
抑或顶着劲风的牧羊小径；
Nor hoary knoll of ash and haw
也不论那被白蜡树与山楂围绕的苍老土丘
That hears the latest linnet trill,
正聆听着最后一只朱顶雀的呢喃，
Nor quarry trench'd along the hill
或是山脊上被开凿的石坑
And haunted by the wrangling daw,
常被争吵的寒鸦出没盘旋，
Nor runlet tinkling from the rock,
也不论岩石间叮咚淌过的小溪，
Nor pastoral rivulet that feeds
亦或滋润田园的潺潺涓流
The abbey of the silent reeds,
流向那芦苇寂寂的修道院，
And sloping into misty seas.
最终倾入迷蒙的海洋。
But each has pleased a kindred eye,
这些往昔皆曾令一双慧眼欣悦，
And each reflects a kindlier day;
也折射出那更显温暖的日子；
And, leaving these, to pass away,
然而如今行将别离，随之消逝，
I think once more he seems to die.
我不禁又生出一念：恍若他再次离我而去。
这是坦尼森的《悼念A.H.H.》长诗中的第一〇五章。诗人回望友人曾共同造访、欣赏的各处山丘与田野，几乎每一处场景都蕴藏着两人相知相交的痕迹。诗中不断呼应“往昔风景，不复当初”，藉以凸显“忆人之痛”，当漫步熟悉的大地，却无人可共赏美景之时，那种苍凉更是加倍。
全诗以细致的自然意象描绘来承载友人之影：山边的农舍、风中的牧羊道、鸟声绕梁的土丘，每一点回忆都承载着曾经的柔情与温暖。可当诗人打算离去，又仿佛体验到“友人再度死去”的错觉：失去的不仅是个人，更是那些与他共享的时光与风景。在这个章节里，坦尼森细腻地表现了“身处熟悉场景，却不见故人”的悲伤体验，以及对往日交谊再次逝去的二重痛感。
要点
1. 诗人于熟悉的自然环境中，捕捉了挚友与自身相知相惜的层层记忆；美景越是动人，哀恸也越深。
2. 一旦离开这些勾连记忆的场所，便有如再度目睹友人的“第二次”离世，折射无奈与心碎。
3. 本章蕴含坦尼森对纪念与前行的矛盾：向前迈进意味着摆脱旧迹，但也仿佛将故人的身影再次放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