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 韩愈
云横秦岭,别绪与忠愤交织
此诗是韩愈因上书言事而触怒朝廷,被贬至潮州途中路过蓝关时所作。诗人本怀忠愤,欲匡朝政,却遭严厉贬黜,一日之间境遇骤变,可谓朝奏九重天,夕踏八千里贬途。
诗的开篇即点明“朝奏”“夕贬”之强烈对比,使读者感受到朝堂与荒远之地的巨大反差,也使韩愈无从顾惜自己年迈之躯,只想“为圣明除弊事”,呈现出刚正不阿的品格。由于贬所路途遥远、前途未卜,诗人望着“云横秦岭家何在”,不禁生出茫茫离愁;更在大雪拥塞的蓝关无计可施,旅途艰辛与失意交织于胸。当时随行或前来相送的侄孙湘目睹诗人落难之景,诗人亦将此际心中抱负和悲苦托付,对其言“好收吾骨瘴江边”,暗示出慷慨赴险、视死如归的悲壮情怀。
整首诗洋溢着浓厚的忠愤和慷慨气质。一方面,韩愈的“愤”体现在他自觉才用不施、被排斥打击之悲愤;另一方面,又可见他对大唐社稷依然怀有希望,坚守“欲为圣明除弊事”的初心。寒风大雪挡住归途,却挡不住为国尽忠的勇气与气节。即使大雪压境,马难前行,作者亦坦然逆境,坦露生死早置度外的决心。语言上,此诗对仗有力、意蕴深厚,将边寒的风雪意象与人生奋斗挫折巧妙融合,通过“马不前”“云横秦岭”等写景手法,使诗情张力更显凄厉与壮烈。
在唐代贬谪文化中,文人常借旅途险阻、山川变幻抒发生平志向与命运感慨。韩愈在贬逐过程中写下的此诗,便集中表达了“名教难伸、国是难谏”的无奈。即使如此,他仍期冀后人能理解其忠心,感怀其努力,从而鼓励官场中人不畏强权,敢于进谏。后世因其刚直之气与铁骨铮铮的精神,也将此诗视为唐诗中一篇“以忠骨映照人生逆境”的经典之作。
要点
• 诗人一日之间从朝堂跌入贬途,体现了封建社会谏议之难,却也展现了其为国为民的无畏担当。
• “云横秦岭”“雪拥蓝关”等意象,不仅勾勒凛冽景观,更映射人生壮怀与挫折困境。
• 诗末对侄孙湘的嘱托表达生死之际的大义和无惧,传递出韩愈的忠愤与豪情,令人为之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