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嵬(其二) - 李商隐
君恩红颜皆成逝去的悲叹
海外徒闻更九州
Across the seas, one hears of the Nine Provinces in vain
他生未卜此生休
This life ends, yet who can fathom another life to come
空闻虎旅传宵柝
Futile the night-watch signals of the mighty tiger-guard
无复鸡人报晓筹
No more the morning drum at the crowing of roosters
此日六军同驻马
Today, six armies stand still, their horses at rest
当时七夕笑牵牛
Once on the Double Seventh, we laughed at the distant Cowherd
如何四纪为天子
How fleeting these four cycles of rule as Son of Heaven
不及卢家有莫愁
Not even matching the Lu household that possessed Mouchou
《马嵬(其二)》是李商隐在回望安史之乱、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悲剧命运时所写的诗篇。诗题“马嵬”，即马嵬坡，暗示了杨贵妃香消玉殒的地点。诗中处处透露着对朝局倾颓、红颜陨落的慨叹，也带有对历史无常的深沉反省。
开篇“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以虚空与生死两重概念展开：传说唐玄宗流落海外，却再无回天之力；亦或暗示杨贵妃一旦殒命，今生即成绝唱，来生更难预料。随后“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着眼于宫廷防卫与清晨秩序的象征：当年宏大的禁军与深宫礼数终究形同虚设，国破家亡下，一切都成空。
第五、六句“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更以对比凸显了盛与衰：当时六军威势不再，往日与杨贵妃在七夕夜里笑谈牛郎织女的浪漫记忆，已然成了深宫旧梦。末尾“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点明唐玄宗在位逾四十年，却终究一无所获，反倒比不过一个普通家庭还保有安稳与乐趣。诗人用“莫愁”借喻无忧的幸福生活，映射出帝王失去红颜、失去民心后反而不及小户人家自在的讽喻。
全诗借马嵬之变，感慨李唐王朝的衰落与帝妃离散的悲剧。李商隐以含蓄而浓郁的笔调，既哀悼了美人与盛世的陨灭，又暗示了政治格局与人间情爱的双重破碎，让后世读者在历史与个人情感的交错中品味无尽惆怅。
要点
1. “马嵬”是唐玄宗与杨贵妃绝唱的悲剧舞台，体现盛极而衰的讽刺意味。
2. 诗中透过“六军驻马”“七夕笑牵牛”等典型意象，展现了昔日繁华与今日孤寂的强烈反差。
3. 以“莫愁”象征普通人家的平凡幸福，反衬帝王末路的凄凉境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