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墓 - 李贺
西子湖畔,红颜幽冢的千古叹
幽兰露,如啼眼。
Dew on secluded orchids, like tearful eyes.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No token can seal love’s bond; fleeting glimmers remain beyond severance.
草如茵,松如盖。
Grass spreads as a carpet; pines form a towering canopy.
风为裳,水为佩。
Wind drapes her robe; water adorns her with ornaments.
弱袂招凉,香魂零碎。
Delicate sleeves beckon the chill; her fragrant spirit scatters like fragments.
枫叶红,西湖路。
Maple leaves flush with red along the West Lake path.
李贺的《苏小小墓》取材于南朝名伎苏小小之传奇轶事,借这一亡故美人的事迹来表达对人世浮华、人生无常的深切感怀。全诗笔致含蓄婉转,却暗含凄婉与寂寞之情。
开篇“幽兰露,如啼眼”,以“幽兰”和“露”双重意象,勾勒出一种自含幽香、却又泫然欲滴的氛围。此时已经暗示了苏小小生前的娇弱与风韵,也点出她逝后犹留遗芳的感伤。接下来的“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进一步强化了“难以永固”的主题——不仅暗示了红颜和世事的脆弱,也显示了生死有别、红颜易逝的无奈与悲情。
“草如茵,松如盖”描绘了坟墓周遭的环境:草木繁茂似地毯,松树高耸如苍盖;营造出一个既空灵又带有落寞气息的场景。随后“风为裳,水为佩”更是奇诡地将自然之风与湖水比作她的衣饰与佩环,似乎死后仍能融于天地,与山水相依。正因为如此,苏小小的存在在诗人的笔下并未完全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寂静悠远的方式继续着。
“弱袂招凉,香魂零碎”继而点出她的柔弱之躯在清冷夜风中更显脆弱,也暗示芳魂已逝,却仍留下一缕馥郁的幽香;这与末句“枫叶红,西湖路”相映成对:西湖的秋景虽美,却多了萧瑟之感,红枫映照着苏小小的墓地,让人难抑惆怅。李贺运用清丽又略带诡谲的想象,将苏小小的身影与西湖烟水同化,暗示她孤魂虽逝仍与湖山长存。
综观全诗,《苏小小墓》借一抔荒冢,意在追怀红颜易逝、人生无常,也折射出诗人对美人与芳华的怜惜。透过寥寥数句,既写出了环境的空灵秀美,又把人物生前后交织的情感刻画得淋漓尽致,使得苏小小的形象在诗意中得以延续,给读者留下无限惋叹与回味。
要点
1. 诗人以凄美景象映衬苏小小的幽魂,将人物与自然融为一体。
2. 通过“幽兰”“露”“松”等意象,象征红颜命薄、人生短暂。
3. 全篇借苏小小的传奇与哀叹,呈现李贺深沉婉转、又富有浪漫色彩的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