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 - 李商隐
繁星微風中蘊藏的纏綿情思
昨夜星辰昨夜風
Last night, stars shone and the breeze stirred.
畫樓西畔桂堂東
By the painted tower’s west and the laurel hall’s east.
身無彩鳳雙飛翼
I lack the brilliant wings of a phoenix in flight,
心有靈犀一點通
Yet our hearts, like rhino-horn, share a subtle link.
隔座送鉤春酒暖
Across the seats, the passing of hooks with spring wine warms us,
分曹射覆蠟燈紅
We guess at hidden cups in teams, under the glow of red candles.
嗟餘聽鼓應官去
Alas, I hear the drum summoning me for official duty,
走馬蘭臺類轉蓬
Riding to Lantai, adrift like a tumbling weed.
李商隱的《無題(昨夜星辰昨夜風)》以帶有朦朧、曖昧的意象著稱,常被後世視作情詩典範。詩篇開頭以「昨夜星辰昨夜風」描繪了前一夜的美好氛圍,星光與微風彷彿暗示著詩人內心悸動與記憶的回蕩。接著以「畫樓西畔桂堂東」為場景交代,為整首詩奠定了神秘又富含情思的空間感。
詩中「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成了膾炙人口的名句,點出了男女間精神默契與靈魂共鳴,縱使現實無法比翼雙飛,但情感上的契合卻深刻而微妙。這種「得其神而不得其形」的意境,也呼應了李商隱詩歌中常見的幽渺敘事方式,運用意象和典故,喚起讀者對世事、愛情與人生的多重聯想。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則轉換場景到夜宴歡聚,飄散著酒香與燭火。看似熱鬧的聚會氛圍,卻含有詩人微帶惆悵的情感色彩。送鉤、射覆等酒令遊戲增添了熱鬧氛圍,卻也顯示出賓主之間的距離與似近實遠的人情微妙。最後兩句「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以簇新的官場召喚和流離轉蓬的比喻收束全詩,象徵詩人被迫投入世俗官職,心神卻仍流離天涯,飄搖不定。
全詩不僅呈現男女情愛的失落感,同時也透露了李商隱作為官場中人對政治現實與人生幻滅的錯綜情緒。雖然李商隱的詩常帶有晦澀的典故與隱喻,但其柔美婉轉的筆調與深層情感交織,仍使作品在字裡行間迸發極強的感染力。透過這首詩,讀者能感受到詩人在風花雪月背後,既有愛情理想的飄渺,也有命運捉弄的悲歎,更顯出詩歌在意象與情感交融上的精妙。如此層次豐富的創作手法,使得本詩在唐詩史上極具代表性,展現了李商隱特有的朦朧美與耐人尋味的抒情風格。
重點
• 運用星辰與微風營造浪漫神秘的氛圍
• 「心有靈犀一點通」揭示心靈契合的細膩情感
• 宴席歡聚對比詩人內心惆悵,烘托矛盾情緒
• 結尾以官場召喚呼應人生漂泊與歸途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