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相 - 杜甫
錦官城外憶丞相,英風猶在鎖清愁
《蜀相》是杜甫於四川旅居時,造訪諸葛亮丞相祠堂而作的懷古詩。詩中,杜甫以「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點出思古尋蹤的主題與所在。諸葛亮作為蜀漢丞相的形象,藉由「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等名句,生動呈現他對劉備、劉禪兩朝竭盡忠誠、謀略天下的偉大功業。柏樹、黃鸝、碧草等意象,將氛圍營造得既肅穆又帶幾分淒愴。
杜甫在詩中同時寄託對時局的感慨:諸葛亮「出師未捷身先死」,使後世英雄慨嘆不已,也暗喻在亂世之中,真正能夠拯救天下的能臣終究英年早逝,抱負未能完全落實。這段歷史的嘆惋也成為杜甫對自身以及同時代理想的投射。透過諸葛亮的境遇,他表達出一種「生不逢時、壯志難酬」的普遍憾恨,反映出被戰亂壓迫的盛唐尾聲氛圍。
從藝術手法來看,《蜀相》雖是以寫景與悼念為主,字裡行間卻蘊含濃厚的傷逝與敬仰之情。詩人先以尋訪丞相祠堂開場,再透過肅穆的柏樹、悠遠的黃鸝聲襯托現場凜然的氛圍;當中折射出諸葛亮的深沉精神與歷史意義。杜甫身處蜀地,對諸葛亮這位蜀漢象徵又格外景仰,其心情不單是一般的瞻仰,更是對一代英豪的高山仰止與無限惋惜。
在古典文化語境裡,諸葛亮代表著忠誠、智慧、勤勉與無私,杜甫有感於此,便藉詩加以追憶。每一句中都可見杜甫的「憂國憂民」情懷:慷慨於先人未竟之志,也痛感當前局勢與理想不可兼得。詩末「長使英雄淚滿襟」直搗詩人的濃烈情緒,表示英偉之人早逝,給後世仁人志士留下無限嘆息,彰顯作者心中沉重的情懷與崇敬。同時,也隱藏了他對國事興廢的無奈,畢竟時世紛亂,忠義之士多半無法實踐所有抱負。
《蜀相》在杜甫的諸多懷古詩中地位突出,因為它結合「古今人物對照」的手法,並融合對蜀地山水景象的描寫,含蓄地映照出杜甫自身的境遇。蜀地古為天府之國,但也曾歷經戰亂與分裂,與當時唐朝衰頹的時局形成呼應。整首詩既有景有情、既寫古也寄現實,激發讀者對歷史興亡及忠臣遗恨的深刻思索。
總而言之,《蜀相》承載了杜甫對諸葛亮的極高推崇,兼帶自身在亂世裡的遺憾。各種景物和歷史典故的穿插,都精妙地烘托出詩人的情感強度。詩中的肅穆與壯懷、悲愴與崇敬交織,成就了這首追憶英雄、懷古傷今的名篇。
重點
感受杜甫透過諸葛亮典範,表達對忠誠與功業的崇敬以及亂世抱負難酬的深沉惋惜,體悟昔日蜀漢英豪留給後世的無限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