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其一) - 李白
秋夜裊裊蟲鳴與羈人寒夢的怨懷之曲
《長相思(其一)》是李白透過短小卻情感深摯的筆觸,表達離人對故鄉或遠方所思的作品。詩篇以「在長安」開宗明義,點明了地理位置,也是唐代都城的繁華所在。然而,表面的熱鬧並未消解夜色下的寂寞。第二句寫到絡緯(即蟋蟀、紡織娘等秋蟲)在「金井闌」上啼鳴,把秋夜的蕭瑟與空曠感烘托得更為強烈;讓身居長安的羈人,反而倍感離愁。
接下來「微霜淒淒侵玉柱」,帶出夜間微霜侵襲,寒意漸濃之景。玉柱可指室內的裝飾或象徵華麗的生活空間,但即使身處華美之所,仍舊難掩心中的落寞。最後「此夜羈人醉夢寒」一句,總結了全詩的情感基調:思鄉客居異地,唯有借酒入夢,卻發現連夢中也瀰漫著秋涼與孤寂。
全詩雖然短短四句,卻巧妙運用了對比與意象:繁華長安對照羈旅愁緒,蟲鳴與夜霜共襯悲涼氛圍,使讀者在有限字句中充分感受到「秋夜難耐,念意紛飛」的主題。李白以往作品常見豪放不羈的風格,但在《長相思(其一)》裡展現出的卻是更細膩柔婉的一面。秋蟲與寒霜的點綴,象徵著時序已晚、年華漸逝,映照著詩人特有的浪漫與傷懷。這種「冷寂」與「情思」兼具的美感,也正是唐詩中常見的主題之一。
此詩以淺白的語言,層層疊疊地描寫聽覺(秋蟲啼鳴)、視覺(霜色淒冷)、空間(長安閨庭)的變化,最終落回人的主觀感受:酒醉難眠,夢中亦帶寒。在盛唐氣派的背景下,作者卻選擇將注意力投注於夜晚蟲鳴與霜氣,讓內在的惆悵和外在環境互相交織,形成深切的孤獨感。這種「大都會中的孤單」感受,至今仍能打動不少現代讀者。
《長相思(其一)`為題,亦暗示這是詩人以民間曲調「長相思」為藍本所填寫的作品。歷來文人常用此調表達相思離愁,李白在此詩中借助簡潔但意象濃烈的筆法,提升了短篇詩歌的震撼力。對於唐代詞曲與詩歌的互文影響,也是值得研究的一環。總之,此詩雖不長,卻含蘊豐富,極能體現唐詩雅俗共賞的魅力。
重點
借秋夜蟲鳴與微霜之景,烘托異鄉羈旅者的寂寞;透過李白短小精煉的語言,感受盛唐詩中細膩的相思與悲秋之情。